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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何以相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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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王、趙二人告別了譚水繼續向東趕路。一路上王天信郁郁寡歡,滿面愁容。趙水靈奇道:王大哥,你怎麽了?為何這般悶悶不樂。王天信道:你爹這幾年來,日日苦尋於我無果而返。卻抓了那許多無辜之人,也不知他們是死是活,而現下你爹又變本加厲抓更多不相幹的孩子。他們皆因我受此大難,你讓我何以安心歡愉啊!

又行得100多裏路,趙水靈停住腳步向王天信道:王大哥,我要回去一趟,制止我爹的殘暴行徑。王天信看了一眼那美若天仙般的俏臉,心道:看來還是要和你分別了!他道:水靈,沒想到你出身於魔教,卻如此真性善良,大哥代天下平民百姓謝謝你了!趙水靈說道:王大哥何出此言?我的命是你救的,本就屬於你。我趙水靈也不是什麽憫天下蒼生的善人,只是我不願看你這般傷心難過,所以才為你分憂解難,王大哥你明白嗎?說完羞澀無比的低下頭去。

王天信心臟砰砰亂跳,心道:你說的如此明白,我怎麽能不知你心呢?可是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,更不能自私的把你帶到我們那個世界裏去。當你厭倦了我們那個世界的爾虞我詐,必然想念故土,到時棄我而去,我王天信情何以堪啊?還不如早早的把這份情根深埋心底,對你對我都是有好處的。

想到這裏王天信絕決的道:水靈,我早就說過了,我救你性命全屬巧合,你不必這般放在心上。如果你真的不能釋懷此事,那就把那些孩子救出送回家中,你就不再欠我王天信一分人情。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,你看如何?趙水靈聞聽此話,似冷水澆頭一般,痛徹心扉、涼入骨髓。她本也是性格倔強之人,聽王天信如此絕決道來。強壓淚水狠狠的道:好!王公子,我辦完此事,你我便一刀兩斷,永不相欠。

說完此話,趙水靈發足狂奔,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,只剩下王天信在原地黯然神傷,自然自語道:水靈,水靈,你不要怪我,我都是為了你好!趙水靈一口氣跑出了二十餘裏,她心中氣苦,拼命狂奔發洩。此時頓覺眼前發黑,一口氣沒提上來,便即暈厥在一棵大柳樹旁。半晌過後,才慢慢恢覆了意識。忽覺有人在旁邊推晃自己,並呼喚道:姑娘,醒醒,姑娘,快醒醒!

趙水靈睜開眼睛,翻轉身來,向上觀瞧那推晃之人。發現是一位七旬老者,手拿柴刀,身背柴草,看來是位上山砍柴的老農。趙水靈站起身躬身施禮道:多謝老丈喚醒小女子!方才趙水靈暈倒之時面目朝地,那老漢根本看不見她的相貌。現下見她站起身來,那老漢竟似見了鬼魅一般,蹬蹬向後連退幾步。渾身顫抖說道:妖女,原來是你!你還我的孫兒來,老朽跟你們拼了。說著就舉起了柴刀向趙水靈撲了上去。

趙水靈何等能耐?迅速一轉身,躲開了老漢的蠻撲,搶手把他的柴刀奪下,並點住他的穴道,將其放倒在地。這一轉、一奪、一點、一放一氣呵成,迅捷無論,當真如鬼魅一般!趙水靈道:老丈,我和你無怨無仇,你為何要和我拼命?那老漢道:老朽早就把這條老命置之度外了,你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。趙水靈道:我與老丈無仇,為何殺你?對了,你方才說“還你的孫兒”,不知你的孫兒怎麽了?

那老漢怒聲道:小妖女,你少跟我裝糊塗,你們魔教妖人近來,竟幹些偷雞摸狗抓小孩的勾當。你還大言不慚,故裝呆傻,豈不讓人更加深惡痛絕。趙水靈何等聰明,一聽便知所以然。問道:你我從未蒙面,你何能識得我?那老漢道:周圍幾百裏各大村鎮,都貼有尋你的告示,我們如何不知。趙水靈現在已心下明了,心道:多半是我失蹤多日,我爹爹擔心,才滿天下尋找於我。她接著問道:老丈你姓甚名誰?家住哪裏?

那老丈道:哼,小老兒殘命心死,家中更無親人,也不怕你們魔教妖人前來報覆。老朽家住麗柳村,姓徐名三堂是也!趙水靈又道:那你孫兒今年多大?叫什麽名字?徐三堂頓時頹然道:姑娘高擡貴手,小老兒只有這一個孫兒。我們爺孫一直相依為命,還請姑娘不要殺害我那苦命的孫兒。你要殺就殺我吧,我們一命換一命,不知姑娘可否答允?

趙水靈袖子一拂解開了徐三堂的穴道,說道:老丈你誤會了!我並非要殺你孫兒,我此次回去便是要救你孫兒,還覆給你。徐三堂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結巴道:這,這,這怎麽可能?趙水靈靈機一動道:我為何要騙你,我若有心殺你孫兒,何必問你他叫什麽名字?我把所有孩子都殺的幹幹凈凈,你孫兒也勢必逃不掉,你說是也不是?

徐三堂道:這也有理!他跪倒地上“砰砰”連磕了好幾個響頭,額角都磕破了皮。縱容道:小姐若肯相救孫兒,我做牛做馬報答小姐大恩。趙水靈忙將他扶起道:老丈嚴重了,我只是替我爹贖罪罷了!那老張興奮道:我那孫兒今年5歲,叫徐小傑,還望大小姐仁慈,出手相救!

趙水靈與老頭徐三堂告別之後,渾渾噩噩的向黑烏山行去,腦海裏不斷浮現王天信的音容笑貌。心裏暗自悲傷道:他還是嫌棄於我,在意我的出身。可是他待我又那般疼惜親愛,難道那都是假的嗎?不,絕不是!她伸手入懷掏出了王天信送給他的手機,打開相冊翻看著,王天信的瞬息言表,無不令她怦然心動。她緊緊的把手機抱在懷裏,享受那曾經的美好!

這日晌午,趙水靈已到達黑烏山腳下。教中放哨的嘍啰發現失蹤多日的小姐,出現在他們眼前。無不驚喜過望,其中一人上來迎接,另一人撒腳如飛趕奔教中報信。趙水靈剛走到山腰處,就見一大批人從山上迎下。更有一位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,飛奔到了近前,一把將她摟入懷中。顫聲道:丫頭,你終於回來了,讓爹爹好生擔心啊!

趙水靈看著這令人聞風喪膽的魔靈聖尊,竟然眼圈發紅,似乎欲哭將出來,也不禁緊緊的抱住了父親。眼淚弟弟灑落到他的懷裏,說道:爹爹,女兒不孝,讓你老人家擔心了!魔靈聖尊道: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!他向後面一位老者說道:侯左使,吩咐下去,黑烏山上下大擺慶宴,賀我女兒平安歸來!那姓侯的老者答應一聲,就著手張羅去了。

魔靈聖尊挎著女兒的腰際,慢慢向山上走去。魔靈聖尊道:丫頭,這些日子你嚇煞做爹爹的了。爹爹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?趙水靈道:是女兒不好,讓爹爹擔驚受怕了!魔靈聖尊道:是爹爹不好,一直都沒能照顧好你,還累的你像爹爹這般,人不像人鬼不像鬼。不過女兒你放心,我已經找到了另一種方法,可以令你我二人不再這般衰老。

趙水靈奇道:是何方法?魔靈聖尊哈哈大笑道:鄭右使,前些時日夜探天明寺,無意間在寺中尋得一本古籍,上面記載了一項駐顏養生大法,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本極為古舊的殘冊,放到趙水靈的手中。趙水靈翻開這本古籍,發現上面是古篆體字撰寫而成,她自是不識得上書所雲。魔靈天尊解釋道:鄭右使本以為這是一本極高深的武功秘籍,但困於不識上面的文字,就將其奉獻給我。

我一看,頓時讓我驚喜抓狂,這上面所書並非是什麽武功真訣,卻是世間奇聞異法。不是什麽奇珍仙獸,就是各種妙醫神跡。上面所載一法名曰甲子駐顏術,可以治愈各種不治衰老之癥。趙水靈道:還有這等仙術?不知怎麽施法,方可湊效。魔靈聖尊哈哈大笑道:就是尋得六個甲子年、甲子月出生之人,六十個甲子月出生的孩童,和六百個甲子日出生的嬰兒,將他們的鮮血灌輸到駐顏鼎之內,你我在這仙鼎裏沐浴三日,即可醫好我們的怪疾。

趙水靈聽的毛骨悚然,渾身直起雞皮疙瘩。顫聲道:爹爹,我不想治愈此疾了,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做?魔靈聖尊嗔道:這怎麽可以?好不容易得此功法,當然要以身試之了。不過,那駐顏仙鼎還是難找的緊啊!恐怕光有這些甲子童,還是不能湊效的,不過你放心,為父一定竭盡全力,找到那尊仙鼎,為你去除這惡疾。

趙水靈心道:爹爹他向來說一不二,恐怕我的勸阻未必能夠讓他回心轉意。不過我不能失信於王大哥,就算是死,我也是要救出那些孩童。可是我該怎麽辦呢?正在躊躇之際,忽聽父親問道:丫頭,在招神峰上你與那玄極派的小輩去了哪裏?我們怎地找尋不到你!趙水靈猛然想到了王天信,眉頭一松,計上心來。

趙水靈扯謊道;哦,那日我與那位公子雙雙從上面掉入潭水之中,由於慣性過大,我們就跌穿出了那潭水之下。原來那潭水外邊還有支流,我們順著水波就流到了一個荒蕪人煙的地方。那個地方頗為古怪,到處都是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。我們自然想出得森林返回家中,可是那森林太大,我們總是迷路,整整困了我們十餘天,我們才從中走出來,所以現在方能歸來。

魔靈聖尊連連點頭,對女兒的謊話極為信任,接著問道:那你們怎麽能從那山上掉下去呢?趙水靈將自己如何被毒蜈蚣所咬,如何被王天信所救,一一說了一遍,但天歲訣和王天信的身份一事都撇過了不言。趙水靈接著扯謊道:我在路上遇見一位老神仙,他教給我一項真訣,說若按此法修行,我衰老的怪病即可根除。不過他讓我立下毒誓,不能相傳別人,要不他就會消除我的修行,讓我從新衰老。

魔靈聖尊聽得是五迷三道,難以相信,不過又想:丫頭沒緣由騙我作甚?忙說道:難道連自己的至親之人,也不能傳授嗎?趙水靈道:我當時也是這般問的,那老神仙當真了得,他掐了掐指頭說道:你父親乃大奸大惡之人,這等秒功決不能傳於他,否則我便廢了你的修行。我苦苦哀求說道:我不願看見我爹爹一天天老去終死,還請老神仙開恩,救救他吧。

那老神仙冥思了半晌才道:救他也可以,不過你需讓他做到一件事,你才能傳授與他。我問他什麽事?他說道:你爹爹抓了不少的無辜孩童,想欲加害他們,他若能就此罷手,放了那些孩子,你便可傳授於他此神訣。

趙水靈心道:王大哥,我雖答應你不將天歲訣傳於我爹爹。但我也答應你救出這些孩童,魚和熊掌不可兼得,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。那天歲訣真法高深莫測,我爹爹雖聰慧過人,但沒有個三年五載,未必能夠練就,而這些孩子性命卻危在旦夕之間。三年五載之後,你早已返回你那個世界,我也總算對得起你了。

魔靈聖尊見女兒滿臉的傷心之態,還以為是為了自己安危著想呢!激動不已道:你真是爹爹的好女兒!可是那老神仙教你的功法可否有效?趙水靈急忙道:有效,有效的很。她這十餘天沒事就練習王天信傳給她的天歲真訣,練後果然感覺神清氣爽,頗具功效。她接著道:我最近感覺心境通明,耳明目聰。這才是寥寥數日,如果依此練下去,必能駐顏防衰。

魔靈聖尊聽女兒如此道來,當下不再懷疑。哈哈大笑道:天助我也,天助我也!心道:多虧我沒向女兒多話,要是讓她獲悉仙鼎的秘密那可就不好了。我現下先答允了她,把那些孩子放了,等我練成這神妙真訣,再抓他們也不遲。魔靈聖尊接著道:好,丫頭,咱們就聽那老神仙的話,把這些孩子放了,但是你可不能食言,要傳給爹爹那神妙真訣才行。趙水靈眉開眼笑道:這個自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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